"王师傅，你疯了吗？让一个乞丐在银行门口睡了九年！"新来的主管怒吼道。

"今天我退休了，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"王师傅脱下制服，扔在桌上。

门外，那个蜷缩了九年的流浪汉缓缓站起身。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灰溜溜地离开。

"等等。"流浪汉开口了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"王师傅。"

众人愣住了。九年来，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乞丐说话。

王师傅转过身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

流浪汉看着他，缓缓说出三个字。

整个银行大厅瞬间安静下来，几个保安的茶杯"啪"地掉在了地上。

01

2014年12月3日，这是王德福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。

那天晚上，雪下得格外大。王师傅刚刚从南郊的一家工厂调到市中心这家建设银行当夜班保安。五十二岁的他，头发已经花白，腰杆还算挺直，但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疲惫。

晚上十点半，银行正式下班。王师傅换上保安制服，开始第一次夜班巡逻。

门外的雪越下越大，寒风呼啸着钻进每一个缝隙。王师傅缩了缩脖子，正准备回到岗亭里喝口热茶暖身子，忽然看到银行门廊下有个黑影。

"谁？"王师傅提高了警惕，握紧手中的电筒。

黑影没有动。王师傅走近一看，是个男人，大约四十岁左右，穿着一件破旧的军绿色棉袄，蜷缩在银行玻璃门旁边。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，很快就融化了，顺着脸颊流下来。

按照银行的规定，王师傅应该立即驱赶这个流浪汉。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能在银行附近逗留，这是铁的纪律。

王师傅举起电筒，刺眼的光束照在流浪汉脸上。那是一张瘦削的脸，颧骨高耸，眼窝深陷，但眼神很清澈，没有流浪汉常有的浑浊和绝望。

"大哥，这里不能睡。"王师傅的声音放轻了些。

流浪汉抬起头，看了王师傅一眼，又低下头去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往门廊里面挪了挪，把身体蜷缩得更紧。

雪越下越大，寒风刮得银行的招牌咯咯作响。王师傅犹豫了一下，转身回到岗亭，倒了一杯热水出来。

"喝点热水吧。"王师傅把水杯递过去。

流浪汉接过水杯，双手握着，呼出的白气在杯子上方袅袅升起。他喝了一口，朝王师傅点了点头，算是道谢。

王师傅看着他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这个流浪汉虽然衣衫褴褛，但举止间有种特别的气质，不像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。而且，他的手很干净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。

"你叫什么名字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摇摇头，没有回答。

王师傅也没有再追问。他回到岗亭里，透过玻璃窗看着门外的流浪汉。雪夜里，那个孤单的身影让他想起了什么，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。

后半夜，王师傅又出来巡逻了两次，每次都看到流浪汉还在那里。他没有乱动，也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举动，只是安静地坐着。

第二天早上，银行开门前，流浪汉就离开了。他把水杯整整齐齐地放在门口，杯子洗得很干净。

王师傅的同事刘保安看到了这一幕："老王，你昨晚让一个流浪汉在这里过夜？这要是被领导知道了......"

"没事，他没干什么。"王师傅说。

"你心太软了。现在这些流浪汉，谁知道什么来路。"刘保安摇摇头。

王师傅没有辩解。他收起水杯，心里却在想，这个流浪汉还会来吗？

答案在当天晚上就有了。

十点半，银行下班后不久，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廊下。这次，王师傅没有犹豫，直接端了一杯热水出去。

"又是你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接过水杯，还是那个点头的动作，还是不说话。

"你总得有个名字吧？我叫王德福，是这里的保安。"

流浪汉看了他一眼，嘴唇动了动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
王师傅也不强求。两个男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，各自想着心事。

第三天，第四天，第五天......流浪汉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银行门口。王师傅也习惯了每晚给他送一杯热水，偶尔还会带点面包。

一个星期后，银行的经理发现了这个情况。

"老王，你这样做是不对的。"经理严肃地说，"银行有规定，不能让任何闲杂人员在附近逗留。"

"他不会影响银行安全的。"王师傅说。

"那也不行。万一出了什么事，你负得起责任吗？"

王师傅沉默了一下："我会看着他的。"

"看着也不行！明天开始，不许他再在这里睡觉。"

那天晚上，王师傅心情很沉重。他端着热水走到门廊前，流浪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。

"可能......明天你不能再来这里了。"王师傅把水杯递过去，有些愧疚地说。

流浪汉接过水杯，看了王师傅很久，然后点了点头。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。

第二天晚上，流浪汉没有出现。王师傅在岗亭里坐了一夜，总觉得空落落的。

但是第三天晚上，流浪汉又来了。

这次，王师傅很为难："我已经说了......"

流浪汉指了指银行对面的巷子口，又指了指银行门口，做了个手势。王师傅明白了，他的意思是，他会睡在对面，但会帮忙看着银行。

王师傅想了想，点了点头。

从那以后，流浪汉每晚都会在银行对面的巷子口过夜，但眼睛始终盯着银行这边。王师傅则会在巡逻的时候，绕到巷子口给他送热水和食物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，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，彻底改变了王师傅对这个流浪汉的看法。

那是十二月底的一个夜晚，市里刚刚下了今冬第一场大雪。大约凌晨两点钟，王师傅正在岗亭里打盹，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。

他立刻警觉起来，悄悄往外看。只见三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在银行门口转悠，其中一个还拿着什么工具。

王师傅正要出去制止，却看到对面巷子里突然走出一个身影——正是那个流浪汉。

流浪汉大步走向银行门口，那三个年轻人看到他，都愣了一下。

"干什么的？"其中一个年轻人问。

流浪汉没有回答，只是站在银行门前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
"滚开！"另一个年轻人骂道，"关你什么事？"

流浪汉还是不说话，但也不让路。他的眼神很坚定，身体也很挺直。

三个年轻人看他这架势，有些犹豫了。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流浪汉，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。

"你找死是不是？"第三个年轻人掏出一把水果刀，在流浪汉面前晃了晃。

流浪汉看了一眼刀子，然后慢慢地走向那个年轻人。他的步伐很稳，眼神很冷。

那个年轻人被他的气势吓住了，手里的刀子都有些发抖。

"我们走！"领头的年轻人看势头不对，赶紧招呼同伴撤退。

三个人匆匆离去，流浪汉站在银行门前，直到确认他们走远了，才回到巷子里。

王师傅看得清清楚楚。他走出岗亭，来到巷子口。

"谢谢你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看了他一眼，摇摇头。

"你为什么要帮我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还是不说话，但眼神里有种王师傅读不懂的东西。

从那天起，王师傅对流浪汉彻底改观了。第二天，他主动找到银行经理。

"关于那个流浪汉，我觉得可以重新考虑一下。"王师傅说。

"怎么了？"

王师傅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。经理听完，也有些意外。

"你确定他是在帮银行？"

"非常确定。他救了我们的银行。"

经理沉吟了一下："那就让他继续待着吧，但你要保证他不会惹事。"

"我保证。"

当天晚上，王师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流浪汉。流浪汉听完，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。

"以后你就在门廊里睡吧，冬天太冷了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点了点头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王师傅笑了笑。

02

2015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。三月初，银行门前的梧桐树就发了芽，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流浪汉已经在银行门口睡了三个多月。这三个月里，银行附近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可疑事件。王师傅和流浪汉之间，也渐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。

每天晚上十点半，银行正式下班后，流浪汉就会准时出现在门廊下。他总是带着一个破旧的塑料袋，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——几件换洗衣服，一条薄被子，还有几本破旧的书。

王师傅发现，这个流浪汉很爱干净。每隔几天，他就会消失一个白天，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总是洗得很干净。他的头发也总是梳得整整齐齐，胡子刮得很干净。

"你到哪里洗澡的？"有一次，王师傅忍不住问。

流浪汉指了指东边，那个方向有一个公共浴室。

"要钱的吧？"

流浪汉点点头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，大概有两三块钱的样子。

王师傅有些心疼。两三块钱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，但对一个流浪汉来说，可能就是一天的饭钱。

"以后不用去外面洗了。"王师傅说，"银行里有员工浴室，我可以带你进去。"

流浪汉摇摇头，表示不愿意。

"为什么？"

流浪汉想了想，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两个字："规矩。"

王师傅明白了。这个流浪汉虽然接受了他的帮助，但有自己的底线，不愿意违反银行的规矩。

这让王师傅对他更加刮目相看。

春天的夜晚，气温渐渐回暖。王师傅不用再给流浪汉送热水保暖，但每天晚上还是会给他带点吃的。有时是面包，有时是方便面，偶尔还会有王师傅老婆做的包子。

流浪汉总是很珍惜这些食物。他从来不会一次吃完，总是留一部分到第二天。王师傅看在眼里，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吃过很多苦的。

银行的其他同事对这个流浪汉的态度也有了变化。起初，大家都觉得王师傅太心软，担心会惹麻烦。但是几个月下来，不仅没有麻烦，银行的安全状况反而更好了。

白班的保安小张有一次跟王师傅说："老王，你那个朋友还挺靠谱的。昨天白天我在门口值班，看到有个小偷想偷停在门口的自行车。结果你那朋友从对面走过来，那小偷看到他就跑了。"

"他白天也在附近？"王师傅有些意外。

"对啊，经常看到他在这条街上转悠。不过他从来不乞讨，也不骚扰路人，就是默默地走来走去。"

王师傅想了想，明白了。流浪汉虽然夜里在银行门口睡觉，但白天也在帮忙看着这一带的治安。

这天晚上，王师傅问流浪汉："你白天都在干什么？"

流浪汉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圈，然后指了指银行，又指了指周围的商铺。

王师傅明白了，他在巡逻。

"为什么要这样做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看了看王师傅，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感。他想了很久，最后在地上写了一个字："恩。"

王师傅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。这个流浪汉是在报恩，报他给予的一点温暖和帮助。

随着天气越来越暖，流浪汉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。王师傅发现，他经常会在银行周围的几条街上出现，就像一个义务巡逻员。

有一次，隔壁商铺的老板找到王师傅："老王，你那个朋友真是个好人。昨天有个醉汉在我店门口闹事，是他帮我劝走的。"

还有一次，银行对面小学的保安也来感谢："王师傅，那个大哥昨天帮我们抓住了一个想潜入学校的可疑人员。校长让我一定要谢谢他。"

王师傅听着这些话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个流浪汉到底是什么人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正义感？

但是每次王师傅想要深入了解，流浪汉总是避而不谈。他就像一个谜一样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
夏天来了，银行门廊下很凉爽。流浪汉每天晚上都会在那里看书。王师傅发现，他看的书很杂，有小说，有报纸，还有一些商业杂志。

"你识字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点点头。

"读过书？"

流浪汉又点点头，然后在地上写了"大学"两个字。

王师傅震惊了。一个大学生，怎么会沦落到流浪街头？

但是流浪汉显然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。他很快就擦掉了地上的字，继续看他的书。

王师傅想了很久，决定不再追问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。既然流浪汉不愿意说，他就不问了。

秋天的时候，银行要重新装修。施工期间，噪音很大，灰尘也很多。王师傅担心会影响流浪汉休息，特意跟他商量："要不你这段时间先到别的地方住几天？"

流浪汉摇摇头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表示不介意噪音。

"灰尘很大，对身体不好。"王师傅劝道。

流浪汉想了想，在地上写了一句话："我在这里，工人不会偷东西。"

王师傅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流浪汉的意思。施工期间，银行里有很多贵重设备，如果有人在外面看着，确实会安全很多。

果然，在整个装修期间，银行没有丢失任何东西。监理师傅后来跟王师傅说："老王，多亏了你那个朋友。有一次我看到有工人想偷点材料，被他发现了，那工人就不敢了。"

装修完成后，银行焕然一新。门廊也比以前宽敞了一些，流浪汉晚上睡觉更舒服了。

王师傅看着崭新的银行，心里感慨万分。这一年来，流浪汉就像银行的守护神一样，默默地保护着这里的一切。

冬天又来了，这是流浪汉在银行门口度过的第一个完整冬天。王师傅给他买了一件厚棉袄，还有一条新被子。

"这个给你。"王师傅把东西递过去。

流浪汉看着这些东西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

"天冷了，别冻坏了身体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最终接受了这些东西。他把旧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，放在塑料袋里。

"旧的扔了吧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摇摇头，用手拍了拍那件旧棉袄，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眷恋。

王师傅明白了，那件旧棉袄对他来说，一定有特殊的意义。

就这样，2015年过去了。流浪汉在银行门口住了整整一年，王师傅和他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深。

03

2016年春天，一件小事让王师傅开始真正注意流浪汉身上的异常之处。

那是一个周末的夜晚，王师傅正在值班。大约凌晨一点钟，一个喝醉了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地走到银行门前，看到睡在门廊里的流浪汉，突然来了酒劲。

"臭乞丐，滚开！"醉汉一脚踢向流浪汉。

流浪汉敏捷地避开了，站起身来。醉汉见状，更加恼怒，挥拳就打。

王师傅正要出去制止，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。

流浪汉轻松地抓住了醉汉的手腕，用力一扭，醉汉就痛得叫了起来。然后，流浪汉用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，把醉汉按在了地上。

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，干净利落，动作很专业。

"你......你放开我！"醉汉在地上挣扎着。

流浪汉没有为难他，很快就松开了手。醉汉爬起来，看到流浪汉冷峻的眼神，再也不敢造次，灰溜溜地跑了。

王师傅走出岗亭："你练过功夫？"

流浪汉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似乎也有些意外刚才的反应。他想了想，在地上写了两个字："当兵。"

"当过兵？"王师傅来了兴趣，"什么兵种？"

流浪汉摇摇头，显然不想多说。

但是从那以后，王师傅开始仔细观察流浪汉的一举一动。他发现，这个人身上确实有很多军人的特质。

比如，他每天早上都会起得很早，然后把自己的"床铺"整理得整整齐齐。被子叠得很方正，衣服也收拾得很利索。

比如，他走路的姿势很挺拔，即使是在流浪的状态下，背脊也始终保持挺直。

比如，他对周围环境的警觉性很高。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，只要有一点异常声响，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。

还有一次，王师傅看到流浪汉在地上画图。那不是普通的涂鸦，而是一些很专业的地形图和建筑图。线条很精确，比例也很准确。

"你学过绘图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点点头，然后很快就把地上的图擦掉了。

随着观察的深入，王师傅发现的疑点越来越多。

流浪汉虽然话很少，但每次说话的时候，用词都很准确，语法也很规范。这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流浪汉应有的文化水平。

还有，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都很准确。比如，哪个路人可能会惹事，哪个时间段容易有小偷出没，哪种天气适合做什么事情。这种判断力，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。

最让王师傅印象深刻的是流浪汉的手。虽然因为风吹日晒变得有些粗糙，但手型很好看，手指修长，指甲总是剪得很整齐。而且，他的手很灵巧，能做很多精细的工作。

有一次，银行门口的路灯坏了，维修工人说要等第二天才能来修。流浪汉看见了，主动走过去检查。没过多久，路灯就亮了。

"你还会修电器？"王师傅很惊讶。

流浪汉笑了笑，在地上写了"业余爱好"四个字。

王师傅越来越觉得，这个流浪汉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。

2016年夏天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王师傅发现了更多的线索。

那天夜里，有个小偷想要撬银行对面商店的门锁。流浪汉发现后，立即制止了小偷。在争斗过程中，流浪汉的衣服被撕破了一个口子。

王师傅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，无意中看到了他胸前的一个疤痕。那是一个很规整的疤痕，看起来像是手术留下的。

"这个伤疤......"王师傅欲言又止。

流浪汉看了看自己的胸口，眼神变得有些暗淡。他在地上写了"车祸"两个字，然后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。

但是王师傅看得出来，那个疤痕绝不是车祸能造成的。更像是一个很精密的外科手术留下的痕迹。

还有一次，王师傅看到流浪汉在读一份经济类的报纸，而且读得很认真，还不时地在纸边上写一些数字和符号。

王师傅凑过去看了一眼，发现那些数字和符号很复杂，看起来像是某种财务分析。

"你懂经济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抬起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。他想了很久，最后在地上写了一个字："懂。"

然后，他又写了一句话："以前的事，不想说。"

王师傅明白了，这个流浪汉一定有着很不平凡的过去，但现在不愿意提起。

秋天的时候，银行附近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。一个骑电动车的老太太被汽车撞倒了，司机想要逃逸。

流浪汉第一时间冲了过去，不仅记下了肇事车辆的车牌号，还懂得如何正确地搬动伤员，如何进行简单的急救。

"你学过医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摇摇头："野战医疗。"

这四个字让王师傅心中一震。野战医疗，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接触到的技能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王师傅对这个流浪汉的身份越来越好奇。但是每次他想要深入了解，流浪汉总是会巧妙地回避。

2017年春节前夕，王师傅做了一个决定。他要想办法帮流浪汉找一份正当的工作。

"你这样一直流浪下去也不是办法。"王师傅说，"我有个朋友开保安公司，你要不要去试试？"

流浪汉听了，沉默了很久。

"怎么了？不愿意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摇摇头，在地上写了一句话："我不能暴露身份。"

这句话让王师傅彻底愣住了。不能暴露身份？这意味着什么？

"为什么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看了看他，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和痛苦。他想了很久，最后写了两个字："欠债。"

王师傅明白了一些，但又不完全明白。欠债就要躲藏身份吗？这得是多大的债务？

但是无论王师傅怎么问，流浪汉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。

春节那几天，银行放假，王师傅也回家过年了。等他年后上班回来，发现流浪汉还在那里，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。

"过年好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点点头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，递给王师傅。

王师傅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几颗糖果。

"哪来的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指了指街对面的小商店，又做了个付钱的手势。

王师傅的眼睛湿润了。这个流浪汉用自己仅有的一点钱买了糖果，在春节的时候送给他。这份心意，比什么都珍贵。

"谢谢你。"王师傅说，声音有些哽咽。

流浪汉笑了笑，那是王师傅见过的他最温暖的笑容。

04

2017年到2019年，是王师傅和流浪汉相处最默契的两年。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语言，一个眼神，一个手势，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
这两年里，银行附近的治安状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转。不仅没有发生过任何盗窃案件，连小的纠纷都很少见。

周围的商户都知道，银行门口有个"神秘守护者"。虽然他只是个流浪汉，但他的存在让整条街都变得安全了。

王师傅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和好奇，逐渐变成了真正的关心和友谊。他们虽然身份悬殊，但精神上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朋友。

2017年夏天，王师傅的老婆生病住院了。那段时间，王师傅心力交瘁，既要照顾妻子，又要工作，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。

流浪汉看在眼里，虽然什么都没说，但行动上给了王师傅很大的帮助。他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巡逻任务，让王师傅能够安心去医院照顾妻子。

有一次，王师傅连续三天没有好好休息，在岗亭里打盹的时候，流浪汉就主动在银行门前来回走动，替他警戒。

"你为什么要帮我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想了想，在地上写了一句话："好人应该被好人帮助。"

这句话让王师傅感动了很久。

王师傅的妻子出院后，专门让王师傅给流浪汉带了一些家常菜。

"让你老婆费心了。"流浪汉难得地开口说了一句完整的话。

"她说要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摇摇头："举手之劳。"

但是王师傅知道，对于一个流浪汉来说，能够主动帮助别人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。

2018年，银行要安装新的监控系统。施工过程中，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看护设备。

王师傅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，正发愁的时候，流浪汉主动提出帮忙。

"你愿意帮我看着这些设备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点点头："我不睡觉。"

那一个星期，流浪汉真的没有好好睡过觉。他白天黑夜地守在银行门前，眼睛始终盯着那些昂贵的监控设备。

施工结束后，所有设备完好无损。银行领导很满意，还特意表扬了王师傅。

"这次多亏了你。"王师傅对流浪汉说。

流浪汉笑了笑："我们是朋友。"

朋友——这是流浪汉第一次明确表达他们之间的关系。王师傅听了，心里暖暖的。

2018年冬天，市里遭遇了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。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，很多地方都断电了。

银行也受到了影响，备用发电机出了故障。王师傅联系了维修人员，但因为雪太大，维修人员暂时过不来。

就在王师傅焦急万分的时候，流浪汉提出要去看看发电机。

"你懂这个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点点头："试试看。"

没想到，流浪汉真的把发电机修好了。原来是一个很小的零件松动了，但如果不懂机械原理，根本发现不了问题所在。

"你到底学过什么？"王师傅忍不住问。

流浪汉想了想，写了四个字："理工科大学。"

王师傅越来越确信，这个流浪汉绝对不是普通人。但是不管他怎么问，流浪汉都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。

2019年春天，银行附近新开了一家网吧。网吧老板是个年轻人，生意很火爆，但也吸引了一些不良少年。

这些少年经常在银行附近聚集，有时还会故意找茬滋事。王师傅虽然是保安，但面对一群十几岁的孩子，也不好太严厉。

流浪汉看出了王师傅的为难，主动承担起了"教育"这些少年的任务。

他的方法很特别，不是打骂，而是跟他们讲道理。有时候，王师傅会看到流浪汉和那些少年坐在一起，认真地交谈着什么。

神奇的是，那些原本很叛逆的少年，在和流浪汉谈过之后，都变得安分了很多。

"你跟他们说了什么？"王师傅好奇地问。

流浪汉说："告诉他们什么是责任，什么是后果。"

"他们听你的？"

"年轻人不是坏，只是迷茫。给他们指个方向就行了。"

王师傅佩服流浪汉的智慧。这个人不仅有知识，有技能，还很懂得如何与人沟通。

2019年夏天，银行要举办一个社区活动，庆祝建行70周年。活动需要有人维持秩序，王师傅人手不够。

"能帮我一个忙吗？"王师傅问流浪汉。

"什么忙？"

"明天银行有活动，人会很多，你能帮我维持一下秩序吗？"

流浪汉犹豫了一下："我不能露面。"

"为什么？"

"会有很多人，万一被人认出来......"

王师傅明白了，流浪汉还是担心暴露身份。

"那你就在远处看着吧，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。"

活动当天，来了很多人。王师傅忙得团团转，但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混乱。

后来王师傅才知道，流浪汉一直在人群外围观察着，及时处理了好几起可能引发纠纷的小事。

"谢谢你。"活动结束后，王师傅说。

"应该的。"流浪汉说，"这里也是我的家。"

听到"家"这个字，王师傅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。对于一个流浪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，能把一个地方当作家，那是多么珍贵的情感。

2019年冬天，王师傅接到通知，要调到另一个分行工作。

那天晚上，王师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流浪汉。

"我可能要走了。"王师傅说。

流浪汉听了，沉默了很久。

"去哪里？"他问。

"南区分行，离这里挺远的。"

流浪汉点点头："什么时候走？"

"下个月。"

流浪汉没有再说什么，但王师傅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舍。

"你怎么办？"王师傅问，"新来的保安可能不会像我这样......"

"我会离开的。"流浪汉说。

"去哪里？"

流浪汉摇摇头："不知道，随便走走。"

王师傅心里很难受。这五年来，他们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。分别在即，两个大男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最后，还是流浪汉先开口："谢谢你这五年的照顾。"

"是我要谢谢你。"王师傅说，"没有你，我的工作不会这么顺利。"

流浪汉笑了笑："我们扯平了。"

那个冬天，两个人都格外珍惜每一个相处的夜晚。他们会一起回忆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，会谈论对未来的打算，也会在深夜里静静地坐着，享受这份即将失去的友谊。

但是，就在王师傅即将调走的前一周，上级突然通知他，调令取消了，他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工作。

王师傅高兴坏了，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流浪汉。

"我不用走了！"王师傅兴奋地说。

流浪汉听了，眼中闪过一丝喜悦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
"那挺好的。"他说。

但是王师傅能感觉到，流浪汉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。毕竟，朋友不用分离，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。

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转眼间就到了2020年。这一年，因为疫情的原因，整个城市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
银行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，客流量减少了很多，安全压力反而增大了。

流浪汉在这个特殊时期表现得格外尽责。他不仅继续守护着银行，还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社区安全工作。

疫情期间，很多商铺都关门了，街上的人也很少。但正是在这种时候，一些不法分子更容易趁虚而入。

流浪汉每天都会在附近巡逻，确保没有可疑人员在空旷的街道上活动。他还会帮助一些独居老人购买生活必需品，成了社区里的"义务志愿者"。

王师傅看着流浪汉忙碌的身影，心里既感动又心疼。

"你这样太累了。"王师傅说。

"特殊时期，应该多做点事。"流浪汉说。

"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。"

"放心，我会小心的。"

疫情逐渐好转后，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。但是王师傅发现，流浪汉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如从前了。

他经常咳嗽，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很多。王师傅劝他去医院检查，但他总是摇头拒绝。

"我没事，就是有点累。"流浪汉说。

但是王师傅能看出来，他的身体确实有了问题。

2021年、2022年、2023年，三年时间里，流浪汉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，但他依然坚持每天晚上在银行门口守夜。

王师傅多次提出要带他去医院，都被他拒绝了。

"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？"王师傅问。

"去不起。"流浪汉说。

"我可以帮你。"

"不用，真的没事。"

王师傅知道，流浪汉是不想给他添麻烦。但是看着朋友的身体一天天变差，他心里很着急。

2023年秋天，王师傅接到通知，他要在年底退休了。

这个消息对两个人来说，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。王师傅退休后，流浪汉还能继续在这里吗？新来的保安会接受他吗？

"我退休后，你有什么打算？"王师傅问。

流浪汉想了很久："不知道。"

"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，我在老家有房子，咱们一起住。"

流浪汉摇摇头："不行，我不能连累你。"

"什么连累不连累的，咱们是朋友。"

"正是因为是朋友，我才不能连累你。"

王师傅知道，流浪汉心里还有他不能说的秘密。这个秘密让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长期帮助，也不能过正常的生活。

但是九年的友谊，就要这样结束了吗？

王师傅心里很不甘。

退休交接那天，王师傅最后一次检查银行周围。九年来的习惯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熟悉的门廊。

流浪汉不在。

地上却留着一个破旧的塑料袋。王师傅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蹲下身打开了袋子。

这一眼，让我的世界瞬间坍塌。

"这....这怎么可能?!"

死死盯着塑料袋里面，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但最让他震惊的，是塑料袋最底层压着的一样东西。

当王师傅翻到背面时，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，嘴唇不停的颤抖着，泪水模糊了双眼。